傅向升:用有效投资保高质量发展

中国石油和化学工业联合会副会长 傅向升

今年国际环境更趋复杂严峻,新冠病毒不断出现新的变异,地缘政治动荡突然加剧,百年大变局加速演进,经济下行压力进一步加大,经济发展面临的挑战和任务更加艰巨。因此,今年经济工作的总基调与往年有所不同,确定为“稳字当头、稳中求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都提出,今年的经济增速保持在合理区间5.5%左右。

为保经济增长在合理区间,甚至争取更好一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以后全国多地呈现出一派景象:大项目集中开工。加大投资力度确实是保增长的措施之一,也是见效快的直接措施,但我们千万不能忘记“高质量发展”这个主题。经济增长与发展不能等同,仅仅是经济量的增长,而不是高质量发展,带来的后果可能是数字的量当年保住了、上去了,可造成的浪费、甚至是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这样单纯的、数字的、量的增长,对在发展中解决不充分不平衡的主要矛盾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和现实意义呢?这样单纯的、数字的、量的增长,对我们实现经济强国和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又有什么深远的重要意义呢?

因此,当前需要我们去思考、去冷静。那么,大项目还要不要开工呢?开工什么样的项目才能既做到了稳增长、保增长,又实现了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呢?答案是肯定的。大项目一定要开工,尤其是涉及国计民生的、涉及国家安全的、涉及中华民族千秋伟业的重大项目和重点工程,事关企业、行业和国民经济转型升级、结构调整和高质量发展的项目,不仅要开工,而且要重点部署、重点支持。那又该如何把握呢?

牢记大的战略定位,不能简单套用传统发展思路和模式

大的战略定位就是我国经济已经迈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这是党中央经过深入研究、深刻分析、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基本判断。这一基本判断是符合中国经济的发展现状和发展趋势的,尤其是针对新发展阶段明确的发展任务、发展思路和发展目标。做好当前的工作,我们一定要立足新的发展阶段,全面准确完整贯彻好新的发展理念,努力构建“内外双循环”新的发展格局。我们一定要努力改变、甚至要摒弃过去以速度论英雄、单纯追求规模、过度依赖资源的传统发展思路和发展模式。

新发展阶段也要求我们要加快新旧动能转换、转变到依靠创新驱动的高质量发展的轨道上来,这是引领我国由大国迈向经济强国、科技强国和国防强国的重要判断,这一点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含糊,更不能动摇。绝不能因为“稳字当头”就忘记了我们已经迈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决不能因为“保增长”就以为我们又回到了单纯追求数量和规模的过去,更不能在工作部署时只强调增速和数量,而忽视了今天的“稳字当头、稳中求进”是在新的发展阶段、高质量的“稳和进”,这是我们从事经济工作应有的政治站位和做好经济工作的辩证法与全局观。符合高质量发展的项目、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项目、加快推进结构调整与优化和补链延链强链的项目以及为国家重点工程配套的项目、有利于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项目,一定要科学论证、加快开工,否则坚决不能开工。

高质量发展要求我们一定要把握住“三个不开工”

去年是“十四五”的开局之年。按照一般的规律,去年本应是新项目集中开工、基建规模集中铺开的年份,但是去年尤其是上半年各地都在忙能耗“双控”。很多地区都因“能耗指标”甚至“提前达峰”问题,不仅是新项目一律不批,而且有的正在施工的项目大量停建,甚至有的已经建成的项目不能投产。党中央国务院及时发现了“双碳”工作中有的地方存在着顾此失彼和冲动现象,甚至个别地区、个别单位存在急功近利和急于求成的思想。2021年7月3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特别提出纠正“运动式”减碳,及时纠正了当时“双碳”工作中存在的片面性和盲目性。

去年9月下旬,不少省市又出现了“拉闸限电”停产限产现象,党中央国务院统筹国际国内两个大局,于9月22日又及时印发了《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尤其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今年1月下旬中央政治局就“双碳”工作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减排不是减生产力,也不是不排放,而是要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发展道路,在经济发展中促进绿色转型、在绿色转型中实现更大发展。要进一步完善能耗“双控”制度,新增可再生资源和原料用能不纳入能源消费总量控制,构建统一规范的碳排放统计核算体系,推动能源“双控”向碳排放总量和强度“双控”转变。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决不允许再次发生大面积“拉闸限电”这类重大事件。

这一系列精准施策,尤其是“新增可再生能源和原料用能不纳入能源消费总量控制”考核措施的科学性,再加上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积极扩大有效投资,加快在建工程量,抓紧新开工一批成熟的项目的要求,近1个月来新项目集中开工的景象此起彼伏。但是,我们一定要完整准确全面理解和把握党中央国务院的部署,在贯彻落实、积极行动上,还要避免头脑过热,不失理智、科学,既着眼当前的保增长、稳增长,又着眼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千秋大业。不符合开工条件的、不能开工的项目坚决不能凑数。

那么,什么样的项目不能开工、凑数呢?

第一个是不符合产业布局的项目不能开工。

一定要严格把住不符合产业政策的限制类或淘汰类项目不能开工,这是基本要求,也是新开工项目的底线和红线。还要把住不符合产业布局的项目不能开工,如不符合国家宏观规划布局,远离原料产地、市场群体,不符合经济规律的项目不予开工。还有一个很具体的要求,要把住不在规范的石化基地和认定的化工园区内规划新建危化品装置或项目,这些在国务院和国家发改委、工信部等规划布局方案和相关文件中都有明确的规定和要求,决不能含糊。

第二个是产能过剩的新增产能项目不能开工。

大规模和快速推进的工业化,使得很多大宗基础产品出现产能过剩,已建成装置的产能利用率不高。以石化产业为例,烧碱、纯碱、氮肥、磷肥等大宗基础化学品产能都处于过剩状态,这类的新增产能项目不应开工。

有人可能会讲“基础产品去年价格很高,生产基础产品的企业去年赚得盆满钵满,几十年以来第一次睡梦中乐醒了”,这就是我们更加担心之处。去年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供应链的影响,生产大宗基础产品的企业,只要正常开车运行就天天数钞票。这就使有些人产生了错觉,认为这些产能过剩的大宗基础产品也很赚钱。这就使有些人产生了新的投资冲动。可以客观地讲,去年每一种产品的价格几乎都是不正常的。去年每一家企业创造的惊人盈利,客观分析是难以持续的。所以说,去年的业绩是在特殊年份取得的特殊业绩,不能作为参照系。

疫情过后产品链供应链恢复正常以后,这些产能过剩的产品管理经营好的企业就会再次回到微利状态,而管理经营差的企业就会再次跌入窘境。所以,产能已经过剩的大宗基础产品,一定要抑制新增产能的冲动,已经产能过剩的新增项目一定禁止开工。

当然,大宗基础产品也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和重要配套原料。例如纯碱,液晶显示玻璃和光伏发电玻璃的生产都离不开它,同样造纸和环保产业离不开烧碱。只是在产能过剩的情况下新增的项目不能开工,而产能置换项目、升级改造项目,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还是可予以开工。

第三个是高耗能高排放的项目不能开工,尤其是采用落后工艺技术的项目不开工。

石化产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也是资源型和能源型产业。当前生产的石化产品和合成材料主要是以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等化石资源为原料,在生产过程中必然伴随有二氧化碳排放,尤其是以煤为原料的煤化工、以电石为原料的乙炔化工,其能耗和碳排放量更高,石油为原料的石油化工次之,而天然气化工能耗和碳排放较低。

但我国的资源禀赋是“多煤少油缺气”,原油对外依存度70%以上,天然气对外依存度40%以上,又加上我国天然气的供应以保民用为主,工业用天然气价格大大高于海湾地区和欧美,造成我国生产石化产品的主要路径是以石油和煤炭为原料,天然气化工占比很少。最典型的是国际上甲醇、合成氨等通过合成气获得的产品都是以天然气为原料,而我国80%左右是以煤炭为原料。另一个明显的案例是聚氯乙烯。发达国家都采用乙烯氧氯化工艺,以乙烯为原料,而我国80%左右是以电石为原料的乙炔工艺。这主要是由我国的资源禀赋决定的。如果我国的合成氨、甲醇生产都改成天然气为原料,我国的聚氯乙烯生产都改成乙烯氧氯化工艺,我国的原油和天然气的对外依存度将更高,所以不现实。

我们只能立足国情,通过不断的技术进步与升级,降低能耗、物耗和排放水平,以最低的代价最大可能满足国民经济的需求。这就是我国很多大宗基础石化产品虽然被划入“两高(高耗能、高排放)”产品,但在经济建设和人们的生活当中又不可或缺。

今天讲的高耗能、高排放项目是指生产过程中能耗水平和排放水平达不到“基准水平”以上的,对于已建成、正在正常生产的装置或企业,也就是“存量”产品和装置,要抓紧升级改造使其能耗和排放水平达到“基准水平”以上,这个过渡期最晚也就是2025年底前。而对于新建项目即使是产能置换项目也要向能效“标杆水平”看齐,高于“基准水平”低于“标杆水平”的慎重开工,低于“基准水平”的则不能开工。这就是石化产业贯彻碳达峰碳中和新课题需要做到和做好的,也是国务院《2030年前碳达峰行动方案》对我们提出的明确要求,更是去年底以来国家发改委、工信部印发《高耗能行业重点领域能效基准水平和标杆水平(2021年版)》以及《高耗能行业重点领域升级改造实施指南(2022年版)》对我们提出的具体要求,新项目能不能开工标准已明确、条件已公开。

高质量发展要求我们要突出“三个抓紧开工”

那么,什么样的项目可以开工呢?经济要发展、社会要进步、人们的生活质量要改善,这就要求我们经济要增长、要有新的增量,也就是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重申的,“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党的基本路线的要求,全党都要聚精会神贯彻执行,大国博弈、化解风险、促进共同富裕都要靠发展”。李克强总理也强调,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无论是稳就业保民生防风险,还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都需要一定的经济增速做支撑,经济工作是党治国理政的中心工作。这就要求我们要发展,更要求作为国民经济重要支柱产业的石化产业要高质量发展,我们要发展就要建设新项目。当前情况下,什么样的石化项目能开工呢?

一是烯烃及其补链强链项目科学论证抓紧开工。

从近几年石化产品的市场需求来看,烯烃仍然是我国石化产品供应链的短板,也成为制约我国化工新材料和精细化学品发展的瓶颈,尤其是乙烯。乙烯可以衍生出一系列有机化学品、精细化学品以及合成材料及其复合材料,是石化产业一个重要的基本原料产品。乙烯的产能、产量也成为世界石化产业发展水平的一个衡量标准。从我国近几年的市场需求和消费看,丙烯自给率提升较快,尤其是近几年丙烷脱氢装置的陆续投产,2020年丙烯的当量自给率接近80%,而乙烯的当量自给率只有约50%,还有近一半的当量需求靠进口满足。

当前拟建和新上的乙烯装置规划较多,在贯彻“未纳入国家产业规划布局的炼油和新建乙烯、对二甲苯、煤制烯烃项目,一律不得新建和改扩建”的总体部署和大前提下,有些烯烃项目还是应科学论证、加快核准、加快开工。第一是已有炼油装置的补链强链项目。炼化一体化、基地化、集群化是石化产业协同、增强竞争力的成功实践和发展趋势,我国过去在成品油短缺的年代,规划建成了一部分炼油装置只产成品油、不产乙烯,在过去每年都闹“油荒”的年代,确实是投资省、见效快,满足了市场急需。但今天我国成品油已现过剩态势,而产品链下游的乙烯及其衍生产品自给率始终很低。

面对今天的这种新情况和新矛盾,我们在原有炼油装置的基础上充分用好石脑油及其副产的轻组分,建设乙烯装置是基础好、投资省、见效快的一种补链延链方式。这样的项目应当抓紧论证、抓紧开工。

第二以轻烃为原料增产乙烯的项目。

一个因素是以轻烃为原料增产烯烃是当今世界主流,与传统工艺相比,其流程短、投资省、成本低,近年来北美和海湾地区新增乙烯主要是乙烷裂解工艺、新增丙烯主要是丙烷脱氢路线。在国内市场成品油已现平台期或过剩状态的情况下,对于规划建设以轻烃为原料增产烯烃的项目,既规避了成品油过剩的矛盾,又补了国内市场烯烃短缺的短板,应属鼓励范畴。

另一个因素是有的专业化工园区,精细化学品、合成材料及其高性能复合材料产业基础好、管理水平高,企业效益也好,每年都需要大量乙烯等烯烃通过外购满足生产需求。如有的企业把原来在市中心的电石法聚氯乙烯厂搬迁到了规范认定的化工园区,在搬迁过程中淘汰了原来的能耗高、污染重的电石法工艺,升级为国际先进水平的乙烯氧氯化法工艺,不仅消除了电石渣、汞催化剂等污染源,而且规模和效益已具备“双循环”格局的竞争力,每年几十万吨的乙烯单体全部依赖外购。基于这样的现状,是否可以考虑配套轻烃和该区域内适合做乙烯的原料集中延伸烯烃的项目呢,应值得商榷。

二是建在重点基地和园区的项目科学论证抓紧开工。

“十三五”期间,国务院在沿海以石化产业链为重点布局了七大石化基地,在西北能源富集区域布局了四大现代煤化工示范区,到“十三五”末都以形成较好的基础。无论是产业集聚度、产业链协同效果,还是经济产出、管理水平等,都具备了基地化、园区化和规范化的良好基础,有的基地或园区已具备与世界一流石化基地比肩的水平。

2019年,朗盛的CEO组织公司高层在上海化工区管委会办公楼召开了年度理事会,回到德国以后讲,“我在中国看到了全球最好的化工园区”。这些高水平的基地和园区是石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主战场和底气。这些基地和园区的新项目只要符合国家宏观布局、符合产业链补链强链应予加快论证、加快开工。

譬如产业集聚度问题。按照国务院最新要求,“十四五”末炼油总规模控制在10亿吨/年之内,据最新统计增量还有1亿吨/年左右的潜力。我们以七大石化基地为坐标测算,目前已形成和已开工建设炼油装置的重点基地有7个,参照裕廊岛这个世界一流石化基地的面积、规模和产出,我们假设每个基地的炼油规模5000万~6000万吨/年(裕廊岛石化基地6720万吨/年,安特卫普石化基地接近5000万吨/年,鹿特丹港石化基地5000万吨/年)。

作为国家布局的重点石化基地、目标又是世界一流,如果没有这样的基础规模是难以支撑世界一流石化基地的。因为石化产业是通过化学反应产生新产品,但遵从的是物质守恒,没有上游的原料就不可能有下游的产品,没有这样的基本规模,世界一流石化基地就没有扎实的基础、就没有稳固的支撑。在这样的基础之上,每个重点石化基地的集聚度、产业规模及整体水平和竞争力都将进一步增强。

若7个重点基地总的炼油规模占全国总量的35%~40%,占比的合理度体现的是国家布局的重点基地的地位和重要作用。能不能基于这样的大原则,再把握产能置换的具体要求,依照“填平补齐”的操作思路,来掌握重点石化基地新项目的论证和审批,再通过5~10年的努力和不断创新,让重点石化基地名副其实,也让重点石化基地在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发挥更加突出的作用。

当然,重点石化基地和园区产业链协同很重要。重点石化基地尤其要注意做好“油头化尾”和“少油多化”的产品链设计,采用新的技术和工艺,成品油产出率控制在30%左右,更多的产出烯烃、芳烃以及下游有机化学品、合成高分子材料。如果每个重点石化基地多生产国内市场需要的化学品和高性能材料,就可替代每年的大量进口产品。

三是促进产业集群化发展的项目科学论证抓紧开工。

培育现代产业集群是十九大作出的战略部署。在20多个省区市规范化园区认定的基础上,全国现有石化园区616家,其中产值500亿元以上的有52家,并有69家正在开展智慧化工园区试点示范和创建工作。石化园区的管理水平、产业集聚度和产业协同效应进一步增强,已形成一批泰兴精细化工园区、常熟氟化工园区、上虞染料和新材料产业园、东岳做强氟硅产业链的模式,建设成为主业突出、竞争力强的专业化工园区;也已形成以上海、南京、大亚湾、宁波等为代表的综合性园区。

《全国化工园区“十四五”发展规划指南》提出,突出70家重点基地和园区,组织实施产业提升创新工程、高质量发展示范工程等5项重点工程,以现有炼化和化工装置为基础,突出补链强链、重点以产品链协同和延伸为着力点,控制新增炼油、支持原料多元化增产烯烃,鼓励补短板产品和下游产品的差异化、高端化,重点培育环渤海湾、杭州湾、海西湄洲湾、泛大亚湾“四大世界级石化产业集群”和“能源金三角现代煤化工产业集群”。

渤海湾区以长兴岛、辽东湾、天津南港、沧州、山东滨海、东营、潍坊和烟台为重点。杭州湾区以上海、宁波(含舟山拓展区)和上虞、嘉兴为重点,泛大亚湾区以惠州大亚湾、揭阳、茂湛、钦州、洋浦为重点。海西湄洲湾以古雷半岛、泉州、泉惠、莆田和福州江阴园区为重点的产业集群。能源金三角主要以宁东、榆林、鄂尔多斯为重点的现代煤化工产业集群。从产业链、产品链、产业集群和石化产业发展的角度看,沿海石化产业集群和现代煤化工示范产业园的项目只要符合产业布局、产业政策的要求,尤其是延伸产业链,有利于形成集群化发展的化工新材料、专用化学品为主的“补短板”项目和符合总书记视察榆林时指示“现代煤化工高端化、差异化、低碳化”要求的项目,应当予以支持,在科学论证的前提下尽快开工。

以上是个人思考。在新时代、新阶段下,石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新课题对我们提出了新要求,我们应完整准确全面贯彻党中央的决策部署和新发展理念,立足国情、面向未来,互启互鉴、开拓创新,务实推进石化产业高质量发展,向着石化强国的目标扎实迈进。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_aZznhKFEZ3M5PRiNGlTxA

(转“中国化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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